云禾泽众

我的发条开始生锈
我的心也开始蒙灰

「toruka」味觉失灵

梗点来自洞老师遥远的求糖微博,还有和猫老师的太极式点播。

猛然发现,本厕所读物写手,居然也写了一年了呢。
甜饼一块,大家休息日快乐!
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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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敲门。


非常杂乱的,不安定的,甚至可以说不礼貌的,敲门声。总觉得一开门就会看到对职业并不满意的推销员心不在焉的举起什么产品,或者一张嚣张的流氓脸让你交保护费。


山下亨边走边把手机塞回裤袋,走到猫眼前瞄了一眼,一片漆黑,但边缘可以看见被走廊灯照亮的模糊形状,站在门前的人用手指捂住了小而黑的镜头,隐约还能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说,“闭嘴啦你们两个笨蛋!”


他摇了摇头,按下了门把手。


果然是。他微微低头看着一只手臂架在门框上,一只手刚从镜头上拿下来,不安分的转动着钥匙串的小主唱,还有后面一点的地方,挤着两个此刻拼命背着队里的抖S大王朝他挤眉弄眼,暗示着他并不懂的内容的“笨蛋”。


“喝酒去吗?”


那张似乎永远长不大的脸提出非常不良的提议,眼睛却像被千万年海浪淘洗过的什么晶石,把掺杂着愉悦,烦躁,担心不下的心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个人真是什么都挂在脸上啊。


“……五分钟,我收拾一下。”




几天前的live是巡演最后一场,到了从未去过的新场地有点手忙脚乱,从门把到工作人员每个人都为了表演全力以赴,没时间吃东西,都随便扒了两口算数,也没有人注意森内贵宽到底从外卖里拿了什么来填肚子。总之等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合宿期,他在餐桌上对着三双眼睛,只好停下了搅拌味道微妙的奶油汤的动作,舔了舔勺子之后坦荡荡的承认,“是啊,就是不知道怎么的,没有味觉了!”,理所应当的引起了一阵大呼小叫鸡飞狗跳的混乱状况。


最后三个人一起去了医院。


跟有些年纪越大越想有同伴一起去医院,不知道是逃避还是恐惧的大人不同,森内贵宽虽然非常讨厌医院本身,但更讨厌别人陪他去医院,并经常用“本来就是有些名气到不能随意上街的情况,集体出现简直是往八卦杂志社送钱”的理由拒绝任何人陪同。山下亨也毫无办法,看着那个听自己唠叨了半天终于烦的不行,跳脚出门的背影,感觉像看到了武打小说里初上江湖的侠客,翻飞的衣袂都刻满了潇洒无畏四个大字。


只是这次却没能坳过队友们。



回答了无数次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医生拿笔敲着厚厚的病历,总结说:“总之,生理上没有什么问题。考虑到您们的职业,可能是劳累疲倦了。最近多休息,虽然没味道也要按时吃东西,保证营养……”


抬头一看,站在一边的两个金头发穿着大裤衩子的人只是使劲盯着自己的笔,病人本人带着口罩,蔫搭搭的垂着脑袋剥自己的手指,只剩一个高个子还很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方向,见自己抬头,立刻很有礼貌的接话,“好的好的我们会多注意他”,一边就着坐姿俯下身去鞠躬,右手拍了一下病人的背,示意对方也一起致谢。


什么情况嘛……


于是默念着职业道德职业道德,强忍着要从肚子里翻出来的白眼,赶紧把四个人赶走了。




总之就是这样。


在那以后继续着合宿的生活,但剥夺了主唱的掌勺权利,开始了集体外食的生活。


要多休息嘛。


虽然没有人明说过,周围的人却默默开始愈发“照顾”小个子的情绪,导致节奏组挨揍的频率几乎翻倍,有些玩的好的工作人员也不能幸免。而森内贵宽自己对病情只字不提,只是埋头开发各种新的“乐趣”。



比如喝酒。


他们三个都是知道的,刚认识不久的,还夸张的带着金项链的年轻主唱出去喝的烂醉,有时候玩突然失踪,有时候也会拉上他们几个。杯筹交错晕头转向间拉着人就喊,“这是什么玩意呀怎么这么难喝啊!”,喊着喊着就咚的一声栽倒在桌上或者地上。


森内贵宽的厨艺来源于家庭餐馆和对美食的热枕,自然生长的食材,滋味浓郁的香料,汤底清澈的气息才是他的心头好。


酒太难喝了,他讨厌这种不美好的饮料。



但只是那段时候都非常想醉。



如今跳过了酒液接触味蕾这个多少有点不美好的反射弧,小主唱想到这点简直开心坏了,立刻叫上了还在录音室里的节奏组,在两人的强烈抗议下才上楼找了山下亨。


他当然知道原因,这两个笨蛋担心自己不管是因为味觉失灵还是因为随之而来的精神不佳心情不美丽,九成喝最后又因为劝不住而喝挂嗓子,一边寄希望于对这个问题一直冷面心狠的队长能拦下森内贵宽,最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一起去吃个乖宝宝烤肉什么的。


山下亨会同意着实也出乎他意料,虽然在这位全职保姆的监视下也不见得能喝到多high,不过大概也能猜到这位也是抱着让自己放松一下念头才难得点头准许……


他看着高个子在房间里来来去去拿东西穿外套,还不忘揣上小包纸巾,备用的嗓子喷雾之类一点都不帅气的用品,背后还不停传来讨论去哪家俱乐部的声音。


这些人真是,让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又隔了几天,森内贵宽的味觉也没有转好。但总算好在他是个写歌唱歌的,吃不出味道只是影响了心情并不太影响工作,新专辑的制作和灌录还在继续。


……emmmm多少还是有点影响。


灵感枯竭的主唱抱着一堆仅仅写了个开了头就当机的手稿到工作室找吉他手,可怜巴巴的命令对方要么帮他写完,要么帮他把灵感抓回来。


然而山下亨看着那个半个身子趴在工作桌上,小脸压扁一半的人,一阵心猿马意,明明还大他半岁的人发出了不得的几乎是撒娇的语气,导致他直接开口说了胡话。


“不如你教我做饭把。”


收到的回复是小个子整个弹起来的上半身和不可思议的眼神。



“呃,我的意思是,反正你也卡壳,左右没什么事不如教教我分散一下注意力,也省的我老被你们嘲笑……”


几乎是说出口的瞬间就想收回的话,却在看到森内贵宽几天来头一次亮起来的表情以后,拒绝或者装傻充楞打太极的招数都只能吞咽回去,磕磕跘跘说出些站不住脚的理由想去维持它。


那些带着各异的笑容的灿烂表情,愉悦也好得意也好各种都好,想让它一直一直出现在自己主唱的脸上。


真是太笨拙的表达方式啊。



接下来的情况就不是那么美好了。作为曾经被明令禁止出现在厨房内的人物,即使有神助攻就在旁边指导,山下亨对着萝卜土豆苹果,切片切丝切滚刀块简直一筹莫展,明明弹琴的时候灵活的让人眼花缭乱的手指变得不能更僵直,几次堪堪把自己给剁了。好在森内贵宽盯得紧,及时出声制止才没有导致血案,他盯着案板上奇形怪状的食材,比山下亨更怀疑是不是选错了分散注意力的方法。


“然后呢?”


山下亨弯下腰去仔细的把锅和灶台中心对准以后才开火,顺便卷起了他的居家服袖子。森内贵宽看着那截从衣物下面流出来的皮肤,用力时出现的流畅的肌肉线条,不自觉的眨了好几下眼睛。


这个男人是百分百的实干型,平时冷冷淡淡的垂着眼睛,但是对某件事认真起来的样子让森内贵宽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他是不能做的,大概就是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的角角落落,整体都流露出非常山下亨的气场,叫他愣是从毫不相关的躯体上都看出个优秀来。


当初虽然还说不出所以然,但十有八九是被这个气场征服就跟着这个瘦高的青年走了吧。

“热锅冷油,下你切的那些块炒到快熟……”


森内贵宽的手机在书房里响起来,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看着厨房里站着的山下亨一瞬间露出了被抛弃的宠物狗的表情,心里暗自好笑,接着补充说,
“我拿上电话就回来!”



没有想到是工作上的事。


森内贵宽耳朵里听着工作人员絮絮叨叨的跟他核对最近的项目,眼睛还要盯着山下亨防止这个高个子做出什么毁灭厨房的爆炸性举动,在对方一副“等待下一部指示”的眼神里抽了一根筷子凑过来。


“噢还有两个本地乐队邀请你们去看演出啊,我看看……”


难熟的土豆表面已经有些软了,还不赖嘛,他打着手势示意山下亨把洋葱扔进锅里。


“啊这次专辑可以请设计师做吗?我这边新歌还有点瓶颈啊恐怕忙不过来呢。”


洋葱在生涩的翻动下也变软,泛出了姜糖色,他赶紧拎上水壶把还在挥铲的山下亨挤到一边,急急的往锅里倒水。


“我看看最近哪位有空啊,你等一下,咦刚放这里的表单呢……”


趁工作人员离开的间隙,森内贵宽捂了话筒侧过头去,身后的男人站的有点近,他的脸颊堪堪擦过对方肩胛骨下的胸膛,只好往旁边让开一步。说实话他更想就靠在肩膀上或者直接手脚并用抱住他,挂在这颗名叫山下亨的树上做树懒,但无论是耳边的电流声还是锅炉里食物焖熟的声音都提醒他时机不对,他只好瘪瘪嘴,把筷子往男人手里一塞,一手捂住话筒,告诉山下亨煮到食材酥软以后往里加咖喱膏。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能行的。”


山下亨伸手把长长了的金发塞回耳朵后面,伸着脖子往锅里看,并没有回头就回答。



唔,言语里莫名自信的样子反而更让人担心呢。


果然等他打完长电话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锅表面似乎没什么问题的咖喱和皱着眉头嘟囔的山下亨。


“好不好吃啊……”


居然先自我质疑了起来,森内料想着自己走开也没太久,几乎可以说全程手把手完成的食物应该不能有什么毛病,但嘴上还是忍不住怼上几句。


“……是能不能吃的问题把?”

“那你尝尝?”


平常总是没什么所谓,经常表态说听森内的就好的男人这回执着的非常异常,甚至一再的重复把汤勺往自家主唱嘴边凑,森内贵宽拍开了几次都被对方打太极似的绕回来,他突然心生莫名其妙的烦躁,几天来的憋闷焦急担忧全部气化,好像那几下推攘如打火石擦着了周围易燃的空气,他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好几个度。


“……你踏马知道我尝了也没用还招我?”


厨房按森内大厨的喜好做的很宽敞,这瞬间全部安静下来了,锅里的浓稠汤料慢吞吞的翻起一个气泡。



糟糕。


他并不想把难得的独处弄成这样的,况且这也不是山下亨的错,甚至可以说不管作为队长还是恋人他都已经非常努力的,不着痕迹的,不惜自毁形象的帮助他,森内贵宽一手扶上额头,几乎立刻开口认错。


“抱歉,我……”


山下亨并没有对突然的戾气有什么表态,似乎他的反常就是为之铺垫,他终于是放下了手里的汤碟和勺子,凑近来抓住森内贵宽的肩膀用力摇了摇。



他的声音响起来了。


说来好笑,森内贵宽自知自己的嗓音拯救了很多人,可拯救他自己的声音始终是面前这个男人,因为常年抽烟而略微沙哑,咬字感独特但重音又浓厚,个人气息特别重,可能还附带着让听者全身心信任的某种黑暗魔力。


“贵宽,这只是暂时的。”


“和你嗓子一样,它累了,想休息一下,没事的。何况你是主唱啊又不是主厨,偶尔外食也挺好的,你看良太阿智他们不是也很开心吗?”


“而且味觉消失了,触觉没有啊,食物的质地还是能品尝出来的不是吗?”


“我们贵宽这么厉害,不需要尝到咸淡就可以知道有没有煮好的对吧?”


“所以现在替我尝一尝,这个咖喱煮好了吗?”



森内贵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好像掉进了游乐园里的泡泡球池子,名叫温柔的触感包围了他,所有尖刺和拳脚都失去了意义,山下亨总是这样,并不去阻碍他情绪的起因和爆发,只是在一地硝烟的时候悄然出现,笨拙的擦掉并不想被看见的眼泪,又在他的伤口上贴好丑丑的ok绷。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


仿佛为他生命的每一个时刻量身定做。



好像被轻易抓住了尾巴的小动物,这么想着他又觉得有些愤愤,抄起汤勺往嘴里塞,像孩子一样向山下亨做着鬼脸,对面的男人笑起来了,他愈发心下不平,于是故意用力用牙齿去咬瓷器的边缘,发出小怪兽一样的磕碰声。


被赋予爱意的食物也终于滑进了受伤的食道。




至于味道嘛……


“……Toru我好像感觉到一点咸味……”

“麻吉????那是得有多咸???我来尝一点……”

“……”

“……倒了吧一会儿去店里吃咖喱饭……哇你在干吗!!!”

“你让我再吃一口说不定就恢复了!!!”

“我怕你直接毒死快别吃了!!!”




森内贵宽的味觉在莫名变成修养日的合宿期慢慢恢复了,山下亨的厨艺也被再次判定为无可救药并剥夺厨房使用权。但介于康复情况并不能直接通过肉眼看到,似乎更像是吉他手和主唱之间眼神来去里的秘密。不知具体情况的节奏组被重新掌勺且心情明媚的森内又狠狠S了几天,不是表面正常实则辣的无法下口的拉面,就是根本没有放任何调味料的披萨,最后还是队长心软偷偷透露了内情。


“所以mori酱明明康复了还故意整我们!!!”
“这样对待食物实在是太坏了!!!不可饶恕!!!”


山下亨推开门就听见好几天没好好吃饭的两人围着森内贵宽讨伐,而始作俑者穿过层层肩膀看见告密者出现,立刻要拨开二人冲过来找他算账,他一个激灵关上门转身就走。


面前是熟悉的走廊,加州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毫不吝啬的铺满了地面,身后响起那个熟悉的声线大喊着“喂喂喂toru桑你有本事别跑”,欢快的,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却暴露了主人的心思,他没有回头就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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