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泽众

我的发条开始生锈
我的心也开始蒙灰

「toruka」莉莉(二)

是刀,是刀,真的是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土下座
说明我不仅是个产出混乱还是个思想混乱的人(。
总之,被标题骗了的旁友们可以撤退了。
最后求大家砍我的时候下手轻点……|・ω・`)
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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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的确是那个孩子的名字。

只可惜那个孩子到最后也没有出现。


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答应我却失言了的事。


他总想着,甚至幻想过很多相关的场景,特别是小滨家的女儿出生以后,他变本加厉的觉得,山下亨也应该生个女儿,一定要生个女儿。



他太温柔了。


他的手应该轻轻拍着小姑娘哭的哽咽的背脊,为小姑娘拉好小裙子的边角,拎着跟他一身黑完全不搭的粉色系书包走在路上,女孩的马尾辫在樱花雨里上下翻飞,像春天的蝴蝶。




那天是山下太太的预产期,一切都非常顺利,准时,安全,让人心生宽慰。和山下亨一样,山下一家都这样,包括山下太太。森内贵宽看到这个女人第一眼就知道再合适没有了,她和山下亨天造地设,无论是家世,谈吐,样貌。


还是性别。


他还记得他狠狠锤了山下亨的肩膀,吼他臭不要脸见色忘义有了这么好的姑娘现在才带过来看,然后在对方有点傻的含笑表情里大腿抖得站不稳,只能通过能被解释为兴奋的蹦跳或者踱步掩盖过去。




如今。


就算沉着冷静如山下亨,在产房外还是有点焦躁,森内贵宽跟他在一起混过了快二十年,对他眉毛微斜的角度都了如指掌,乐队踏入了稳定发展期,已经是再有困难挫折也不会轻易皱眉的年纪了。


所以山下亨是真的在为即将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新生命感到焦灼而紧张。


这条生命还未出生就承载了太多不可明说的过去和未来,有很多事可能会为之改变,也可能什么都不会变,山下亨说不上来,但心情的确是喜忧参半的。



不知道是不巧还是太巧,就在准爸爸实在绷不住去厕所抽了一根烟的十分钟里,孩子出生了。于是森内贵宽变成了那个比他更早抱到这个被受瞩目的沉甸甸的生命体的人。


等他回到那条不算宽敞的走廊,森内贵宽转过身来,手里抱着孩子,裹着前几天他亲自去挑来的襁褓,米色格子,非常普通,甚至对婴儿来说有点冷淡的样式。


真奇怪,他该直接冲过去看看他的骨肉的,但那天那一刻他居然呆在原地,看着森内贵宽泪流满面的抬头,好像已经走过了人生全部的痛,他的眼泪像八月的暴雨,嘴角却还是笑着,他就这样看着自己,对自己说,就像幼年时他曾经无数次对自己发问那样:


“怎么办?山下亨,”


他愣住了,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时何地何方。


“是个男孩。”
“莉莉酱用不上了。”




一阵手忙脚乱后终于是短暂的消停了,森内贵宽拍了拍准父亲的肩,在对方转过身来时在他眼前摇了摇手里的烟盒。


今天是什么日子?山下亨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默许他掏出了平日的主唱违禁品,流利的擦亮火苗,递给他一根,又自己点了一根。


两人在天台默默抽着烟。


夕阳的里那种窒息的红色流质一路顺着风和云掉落到他们肩上,顺着骨骼的形状一点点滑到腰背,脚跟。


最后森内贵宽打破了沉默。


“不如再生个女孩把,莉莉是个好名字。”


山下亨沉默了太久,一直看着远处的车水马龙,其实他们的眼前只有静止的楼房,层层叠叠,顺着城市铺开去,望不到底,喇叭声发动机声刹车声倒是不断传进耳朵里来。


他终究还是回答了,


“……好。”



森内贵宽伸出食指点了点,掉下了烟灰,他盯着那一小截灰白的,尚未被吹散的灰烬,笑了起来。

他说好。
他答应我了。

他居然答应我。
他居然连这种事都可以答应我。


那他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不能……


那个词他说不出来。


连心里想想都不敢。





“我开玩笑的啊你可别当真,你倒是照顾一下还在病床上躺着的那位的感受啊渣男?”


森内贵宽笑出声了,天哪他控制不了,脑海里的哭嚎快要把他劈成两半,他头疼欲裂,只能匆忙把烟塞回嘴里。


他抬头看山下亨,看了太多年,脖颈都记得上扬的角度。夕阳在后,他满眼只剩焦黄色和一个剪影,还有像狮子鬃毛一样蓬松的发丝。山下亨侧过头,看着熟悉的黑瞳孔被最后的阳光照通照透,变成了清澈的咖啡色,眼前的小个子好像被光线刺了眼所以皱着眉,吐出的白烟迅速把他的表情遮住又迅速散开,他只来得及捕捉到最后一点上翘的嘴角。


山下亨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该对这个人说什么呢?


这个爱玩爱闹,却在每一个重要的瞬间都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这个看似任性,其实比谁都明白的人?这个自己一手从泥泞里拉出来,却在他伸手想抓住自己的时候轻轻错开的人?这个被自己以自己也不知道的什么方式去爱过的人?……


他不敢想下去了。



晚风突然剧烈了起来,没合好的透气窗穿来铁锈和铁锈撞击的框框声,森内贵宽下意识缩肩膀,随手把烟暗灭在了砖墙上,随后拍了拍他的胳膊。


“奶爸,你该下去了。”


“……那你呢?”


“我?我去买点花!” 这人已经走远了,回头对他眨眨眼,眼神分明,好像恢复了往日的狡黠。



“这种好日子,怎么可以没有花呢?”



山下亨看着那片瘦弱的小身板蹦蹦跳跳,融进楼道的黑暗里,几下就再也辨不出来了。但他好像真切的看到了那人背后,曾经的刺都变成了柔软的触角,颤抖的,缓慢的,带着可以被称作爱和勇气的荧光,再次伸向他却依然不敢触碰他,就那样浮在周前,总保持着最合适的距离。


他仿佛被不存在的神拍了脑袋或者下了降头,一时间急忙伸手去抓,仿佛这次再错过,那个人就会如相遇之前那样,缩回角落里,再也不出来,这次他也再也进不去了。


然而他只抓住了一片虚空。




森内贵宽是很懂爱的。


浑浑噩噩的那个,始终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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